我们到西藏采访一个星期后认识了两位藏族姑娘,一个叫索郎央金,一个叫白吉,她们有着在上海、天津、成都、西安幸福的求学经历,谁不羡慕?我们不由赞叹“好运气”!
西藏教育厅一位负责人告诉我们:和索郎央金、白吉一样运气好的孩子,在西藏已是成千上万。从1985年至今,祖国内地已办初高中西藏班23个、中专班50多个,13年来累计招生19444名,分布在内地25个省市自治区的100多所学校,已经有5800名大中专毕业生返回西藏参加建设。
这位负责人还告诉我们:“每一个孩子,都是许多颗爱心用心血浇灌出来的。他们确实非常非常幸运。”
用了两个“非常”,因为,这位负责人知道西藏教育的过去。
有关资料表明,旧西藏没有一所现代意义上的学校,仅有2000余名僧侣和贵族子弟在旧式的官办学校和私塾学习,适龄儿童入学率不到百分之二,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。
孩子们幸运、幸福的事是在西藏民主改革以后降临的。截至1998年,西藏共有各级各类学校4365所,在校学生40多万人,小学学龄儿童入学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一点三,国家在西藏实行从小学到大学的免费教育,边远、偏僻地区的小学实行包吃、包住、包穿……
在拉萨,几乎人人都知道叶静这个名字。
叶静37年前毕业于上海第五师范学校,当时西藏刚刚推翻了黑暗残暴的封建农奴制度,18岁的她和100多名上海大中专师范毕业生踏进了这片神奇的土地,再也离不开。
叶静的丈夫比叶静更有名。他叫林道勋,是西藏首屈一指的公路桥梁专家,入藏30多年,参与或主持了西藏60年代以来几乎所有重要桥梁的设计、施工。然而,人前人后,老林都认认真真地管妻子叫“叶老师”。这称呼,浸满了对西藏教育者的特殊理解和支持。
叶静天天招来一批批补课的孩子,老林就亲手刨光一块大长板子,给孩子们搭起临时桌子,还常常亲自辅导孩子们做作业……不幸的是,3年前,相依为命支持了她大半生的老林竟然离她而去。临终,他对妻子交待,骨灰撒在他亲手设计建造的雅鲁藏布江的曲水大桥下。此外不对组织提任何要求。对从各地和海外赶回来的叶静的弟弟妹妹们,老叶嘱咐:“我走后,如果你们的姐姐执意想返回西藏,不要阻拦。”
告别了丈夫,叶静又回到了西藏。
老林不知道,最亲爱的人在他之后得了癌症,住进上海医院。拉萨市教委主任赶到上海,代表拉萨市委和市政府,请求医生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叶老师的生命;全国政协副主席阿沛·阿旺晋美打电话给上海政协,请求协助照料叶静。
手术后,叶静活下来了,她说:“我一定要活下去,我还要为西藏的孩子们再做一点事情。”
人们祝福,愿命运给这个奉献者以五倍的生命。
有一个被人们称做“骆驼草”的老师,他叫韩晓悟。
在西藏,骆驼草固住风沙,点绿荒漠。
韩晓悟从内地大学毕业来西藏,分配在拉萨第五中学。当时“文化大革命”刚刚结束,五中又是座刚刚成立的学校,教室是几座四面通风的土坯房子,老师没有办公室,照明用酥油灯,吃水到一公里外去挑……韩晓悟带领学生们利用课余时间拾破烂换点钱,加上自己微薄工资中拿出一点,凑在一起去买了木头和玻璃,自己动手,给教室安上了门窗,安上了玻璃。他还通过关系借来一台老式发电机,自己拆开、装上……不知折腾了多少遍,当发电机终于转动起来,老师们坐在电灯下备课,学生们在电灯下刻苦学习,小韩脸上挂上了笑容。
他学会了藏语,经常半夜到学生宿舍查铺,每到节假日,总要买些藏族学生喜欢吃的东西,把远离爸爸妈妈的孩子们请到家里来享受家庭温暖……每周上26节课,时间太紧了,常常吃饼干、方便面、干馒头,一干就是9年!
在西藏122.84万平方公里大地上,韩晓悟式的“骆驼草”遍地都是。一位教师说:“我们的背后,是党,是国家,是全国各族人民对西藏教育的关怀和投入。”
自治区党委、政府连续召开5次全区教育工作会议,提出“科教兴藏战略”,相继出台了关于改革和发展西藏教育的决定、西藏教育事业发展规划等文件。近年来,各地市都将财政收入的15%投入到教育事业中,自治区级财政对教育经费的投入已占今年正常行政开支的20%。教育部从今年起到本世纪末,仅义务教育工程就投资1.37亿元,国家计委决定从今年起投资4000万元,解决西藏无校乡问题。
有关资料显示,从1979年到1999年的20年内,西藏自治区对教育的总投入达50多亿元。中央西藏工作座谈会以来的6年时间里,西藏自治区对教育事业就投入29亿元。
有关资料显示,过去5年间,西藏新建中学21所,新建小学及教学点1020所,各类在校生增加12万人。截止到1998年底,全区已有17个县(市)通过了“普六”验收。
面向21世纪,西藏教育正在谱写新的更宏伟的篇章。(一)